鼓声灯影里的人生
——辽宁皮影艺人张凤海的坚守 

    爷爷养过皮影戏班，父亲创办了皮影剧院，而他更是从小就痴迷皮影戏，并在13岁时考取了抚顺皮影剧团——上世纪60年代辽宁省唯一的国有皮影戏剧团。他叫张凤海，演了51年皮影戏，龙年愿望是顺利收个徒弟。

    当年剧场里总是满满当当

    在辽宁省抚顺市顺城区的一户普通民居里，64岁的张凤海模样憨厚，客套话也不多，但一谈起过去的日子，他脸上就充满了幸福的笑容。“我学的皮影戏，是唐山皮影的一支，叫‘乐亭影’。影人是用驴皮刻好、经过11道工序做成的，最大的有1米多高。以前学影的时候，师傅要用手掐着喉头发声，那声儿才好听呢，配合着影人的形象和动作，唱得都能让人感动。”张凤海说。

    1960年，张凤海走入抚顺皮影剧团，开始了演艺生涯。先唱花脸，后学乐器，由于勤奋刻苦，张凤海迅速成长为剧团成熟的鼓师，直到“文革”剧团解散前，他接演的戏已经接近2000场。

    “文革”结束后，张凤海被分配到抚顺有机化工厂成为一名工人。工作之余，他也参加老朋友的戏班，到辽宁各地演出。一张张雕花考究、油彩鲜艳的珍贵皮影伴随着张凤海的鼓声演绎出一个个精彩的故事：霸王别姬、梁祝化蝶、火焰山、白蛇传……

    “当年我们专业戏班子到场开演，根本用不着到处拉观众，敲起暖场鼓来，马上就有了气势，千把人的剧场很快就坐得满当当。嗓子好的师傅不用麦克风也能唱得全场清亮。”张凤海回忆说。

    贫艺人的富收藏

    在张凤海装修朴素的家里，记者发现最被精心保管的物件恐怕要数那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道具箱了。道具箱里有130多套珍贵皮影、全套的锣鼓铙钹、线装手抄的唱本……拿起一件件道具，张凤海如数家珍。130多套皮影，是张凤海走遍抚顺、沈阳的旧货摊一张张收集的。老伴王琴说，这些年，张凤海光收集皮影和唱本就花掉了两三万元，而他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1500多元。“这些皮影得经常拿出来擦拭、晾一阵儿，不然就容易被灰尘腐蚀，可晾完了又容易打卷儿，又得使劲儿压平。”张凤海指着挂起的皮影说。

    除了驴皮影，张凤海还收集了几十卷线装的唱本。由于“文革”时期大部分唱本被焚烧，许多留下的唱本都是他亲自用毛笔手抄的。张凤海说：“这些年，会做皮影儿的人少了，唱本儿也丢了许多，我总觉得先不说咱能不能把这个皮影戏改革创新，单这些旧时候留下的东西保存起来也不容易。我钱挣得少，但我想留点儿东西，也对得起抚顺皮影儿。”

    “龙年想收个徒弟”

    随着年龄的增长，张凤海外出表演也越来越少了，收个徒弟把技艺传下去成了他心中越来越强烈的念头。收徒不是容易事，老伴王琴劝他，现在爱看皮影的人越来越少，偶尔看看也只是图个新鲜，没几个真心愿意学皮影的。

    张凤海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皮影戏没人喜欢。他说，2010年在沈阳进行公益演出时，连着几天，剧场都座无虚席。“皮影戏是门艺术，专业演员表演时会紧贴剧情和人物性格，气势强、节奏紧，很吸引人的。”张凤海充满自信地说。但学习专业的皮影戏意味着大量时间和金钱的投入，这让收入微薄的张凤海有些底气不足。“只要有人肯学，我就愿意教。可我从工厂退休没有多少收入，花儿女的钱收徒弟又怕他们不同意。”张凤海说。

    随着国家对非遗的重视程度不断增强，张凤海收徒的转机也来了。去年6月，张凤海被评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今年春节他又收到了一份“红包”——省级传承人享有的3000元补助金。

    “龙年我就想收个徒弟。有了国家的补助，再加上我自己省下的钱，现在至少能给远道儿的学生报销个路费了。”演了51年皮影戏的张凤海真诚地说。（来源：中国文化报 记者：陈梦阳、初  杭）

编辑：辰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