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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鼓词:女词人的江湖
作者:2561 创建时间:2009-10-16 14:01:00



温州鼓词:女词人的江湖

李娅媚  朱跃

温州鼓词表演

温州鼓词男女对唱

 


    一个人演绎一个江湖。
    一个人表演一场生活。
    这是对鼓词先生的写照。
    生旦净末丑……即便是再多的角色,也是一个人演绎。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自问自答,自言自语,自吹自擂,自弹自唱,自己悲伤,也自己安慰。别人便在你演绎的江湖里沉醉,以你喜而喜,以你悲而悲。
    很少有哪种曲艺会像鼓词那样没有后台。
    很少有哪种曲艺会像鼓词那样需要一个人担当那么纷繁复杂的角色,也很少有哪种曲艺,会像鼓词那样有着虽然光鲜却依然难以长大的黑色情节。
 
    一曲千金

    鼓词是个赚钱的行业。对名鼓词家尤其如此。鼓词先生(对唱词的人,人们都以先生相称)陈春兰在水心唱7天的价钱是5万。虽然这五万也并非由她一人所得,因为一个人连续唱7天是很困难的事情。与她一起的,还有鼓词先生李小燕、陈春兰自己的两个徒弟、还有身为经纪人的老公黄良福,和在幕后帮忙的弟弟。人们对温州几位著名鼓词先生的年收入的估价是:100多万!
    据市场行情,名家唱一场的价格一般是4-5千元。一场的时间一般为3个小时。
    而出道七八年的人,唱一出的价格也在1500-3000元不等。那是普通市民一个月的工资。
    陈春兰的21岁的徒弟的年收入,也以十万计。如今,陈春兰一家有自己的本田小车,在温州也有自己的房子,出去演出的时候,自己坐小车,还有专门的车则用来运送装备,跟当年靠双脚走街串巷、靠肩头硬背硬挑家当,仿佛已经经历了很长一个时空。
    很多年前,鼓词是那些眼睛不好或者行动不便的人走江湖的营生,不是瞎眼,就是跛脚,他们戴着墨镜,一个村一个村的行走,收入只够度日糊口。
    “以前唱词是个讨饭的营生,后来一些本不是瞎眼的,也戴了眼镜冒充瞎眼。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行业收入高,你看我们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出来唱,想想也能明白。”鼓词先生黄良福指着徒弟如是评价。
    在乐清白象采访双胞胎鼓词姐妹周凤飞周凤鸣的时候,我们意外发现,她们的母亲周丽丽、她们的大姐周笑笑,全都是唱鼓词的先生。如果鼓词不是一个赚钱的行业,想必这个唱鼓词的母亲也不会让自己的三个女儿都继承自己的行业。
    这个行业较高的收入让家里迅速地富裕了起来。周丽丽还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是个唱道情的先生,她算是继承了父亲的事业,学了鼓词。小时候过惯了苦日子的周丽丽,“我只想让她们多赚点钱,不要过我以前的苦日子。”凭着这个念头,周丽丽让自己的三个女儿都学了鼓词,大女儿周笑笑高中毕业开始学,后面的两个女儿初中还没毕业就开始了。
    而黄良福的想法是:“我女儿现在19岁,看她大学能否考上,她自己也愿意学鼓词,如果考不上,可能就真的学鼓词了。”
    唱鼓词虽然赚钱,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鼓词这个市场挣得钵满盘溢。鼓词先生的收入,跟他们的努力分不开,唱得不好的人,一样还是没有听众。像陈春兰这样的高收入者,依然是少数。

    出道艰辛
    鼓词难学。

    在采访鼓词先生的时候,他们强调得最多的,便是这句话。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
    “练鼓词很苦,起码要三年,三五年还只是一般般,没个七八年根本就不行。”陈春兰说。尽管如今很多人没学多久就登台献艺,但真正能唱得好的,并不是很多,除非,你把台下的观众当傻瓜。鼓词,靠得是历练与琢磨,靠的是不断地记忆,不断地更新剧本。在没有电脑等先进设备做支撑的时候,她们靠的就是死记硬背,顶多在牛筋琴下,放一两个抄写好的纸片,在忘词的时候偷偷地看上一眼。
    他们,在初次登台的时候,肯定也因忘词而遭人冷嘲热讽;他们,肯定也曾经面对过台下走得一个不剩的观众席;他们,肯定也因为没有唱好而拿不回她们的报酬;他们,肯定都在清晨与黑夜不断地记诵过词谱;他们,肯定也因为要保护嗓子而无奈拒绝过诱人的美味。
    说起他们的收入,似乎很辉煌,可是,听他们的声音,或许就能明白其中的沧桑。
    不论是陈春兰21岁的徒弟,还是乐清白象20岁的周凤飞周凤仪姐妹,声音都浑厚与粗壮得与这个娇滴滴的年龄太不相符。看她们容貌,一脸孩子气的美丽,听她们声音,却磁性得有些像男人。那是不断地练词与唱词所造成的后果。乐清白象周家姐妹中,姐姐就曾做过喉咙手术,而名鼓词先生陈相琪,这段时间嗓子也嘶哑得让人深感同情。
    在她们光鲜的背后,是很多美好东西的失去。因为出道太早(大多十五六岁就开始学艺),她们大多没有高学历,往往是小小年纪就跟随师傅东奔西走,等到有点会唱的时候,就要开始帮忙师父,也为自己挣钱,再等到她们名气渐大,可以独挑一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最美妙的年华。
   在陈春兰学艺那几年,外出很多时候靠步行。没有电话,交通不便,那些联系人也不是像如今这样按名片的联系方式给个电话就可以,他们慕名寻来,让你先唱了给他听,认为好的,才决定请你去。定下了日期,你便得挑个时间,比如去乐清,提早一天就要出发了,渡过飞云江,再渡过瓯江,就这样拿着十几斤重的乐器,辗转来去。
     “如今已经好多了,有车接送,有手提电脑可以帮着记词,当年哪有你们这么幸福?我十七八岁的时候,替师父背家当,师父问我累不累,我都不敢说,只说不累不累,其实肩头已经磨得生疼。”陈春兰对自己的徒弟说。
如今唱鼓词的先生,普遍长得比较漂亮,陈春兰,林秀珍、李小燕等人,而年轻的后辈们更是长得不俗,周家姐妹、孙建丹、陈春兰的两个徒弟,都长得人模人样。有人问是不是人长得漂亮,请的人也就会多一些?“主要还是唱得好,唱不好的,长得再好也没用,人家不会三四个小时一直看着你。”陈春兰说。拥有真正过人的技艺,才能在强手之中站稳脚跟。所以如今的鼓词先生,谁个敢像当初那样抽烟喝茶或者姿态狂妄?谁个敢不中规中矩地忘情投入?
 
    江湖无情

    芸芸武林,侠客毕竟是少数,而第一也只有一个。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在这个江湖里任我随心而行。你想签这个合同的时候也不是都可以签得下来,就算你有心以高高地姿态隐居闹市,想让人像诸葛亮那样被茅庐三顾,也很困难。如陈春兰所说的,别说被人请,被人叫叫总是需要的。可是也有些鼓词先生,虽有生意,却经营得很辛苦。他们也出去拉业务,以期占据一方地盘。
    古书讲:同行生意,三分冤气。据说,鼓词这个行业,背后互相拆台的也有不少,也会有人夸张地说“背后拿刀砍都有可能”。
    然而诸如偷偷给联系人送烟送酒送回扣却是无可怀疑的事实。毕竟每个人都要唱,每个人都要生活。有名气的拿五万,没名气的两万三万也去唱。虽然说百姓是最好的评委,但是百姓也不是百份百都懂,你唱得将就,他们也听不出来。据说温州某地有个以前的鼓词先生,五官不正的,形象不好,没生意,他就到处拉生意给别人唱,接到业务的人则给他提成。在某地,本来有对夫妻已经签了5万的合同,后来业务被那个人挖去了,对方打电话给这对夫妻取消了业务,后来对方又打电话让他们去唱,事后才知道,据说是因为联系人请了不好的先生怕被人骂,所以不得已又将他们夫妇请了回去。
    “艺术这个东西很无情。你唱不好,人家就站起来,转身就走,他们不会因你而留恋,你想拉也拉不住。”真正能打败对手的,靠得还是扎实的技艺。鼓词没有成文的衡量标准,谁拥有更多的观众,谁就是强者。比如那些灌好的鼓词带,出名的鼓词先生唱的,7元一张碟片,不出名的则只有3元或者5元一张。
    因此鼓词先生的收入也很悬殊,有些人早早的就排满了档期,比如陈春兰,她的档期已经排到明年的二三月份了,有些人则根本没有办法出去演出。“跟歌星是一样的,有些有几百万,有些就是在小歌厅也混不了日子。”鼓词先生陈相琦说。
    “观众最多的时候是在龙港刘店,差不多有近万人过来听,里三层外三层的很热闹。我还听到人说,请陈春兰唱,你殿要拆了,不拆了人站不下。六七年前,在龙港,有些人大老远的赶来,就为看你的人。我词很少,唱得都是同样的,但人们还是这里听了,那里依旧赶去。有个老人说,我车费坐了不少,赶来连个人都没看到。”陈春兰说。有谁挖合同,没有关系,有谁背后中伤,也没有关系,能吸引这么多的听众,便是对鼓词先生最大的安慰与肯定。
    所以很多人尽管出道了,能单飞了,能独立出场了,但因为没人请,没有生意,所以依然要靠师父带着,或者跟有名气的人一起,以分取酬劳。
    江湖无情,岁月亦无情。
     鼓词的寿命很短,男的四十以后,几乎很难继续这个行业,毕竟这个行业对嗓子的要求太高。对于女性,或许还稍稍宽松一点。
“我也40边了,再唱个几年就停了。人老了,形象差了,女人嘛,嗓子好的可以唱到50以内,嗓子差的,40多一点就不能再唱了。”陈春兰感慨。
有资质的鼓词先生年龄渐老,年轻的后辈弟子,也逐渐崭露头角。很多地方,还是宁愿出钱请年老的名家,可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看血雨腥风,也只能叹英雄无用。
 
    阴盛阳衰

    如今活跃在鼓词市场的,大多是女性。唱得出名的,也大部分是女性。
   “有些阴盛阳衰!”鼓词先生们如是评价。
    若干年之前,鼓词是盲人走江湖的技艺,他们以此为生。后来渐渐地有其他人参与了这个行业,他们也像盲人那样,也戴起了墨镜。或许是在那些物质贫乏的年代,来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相对来说,唱鼓词倒是个好的生计,虽然在人们的心中,一直隐约有种“唱词为要饭”的黑色情节,但杀头的生意有人做,更何况是鼓词是个比较“风光”的行业――在台上一坐,琴弦一敲,哗啦啦便有一大群“粉丝”,对你注目观看,那种自豪的感觉,多少还是让人有些心旌荡漾。于是多了很多男人,跛脚的有,烂头的有,慢慢地,也参与进来了相貌好看的男子,再慢慢地参与进来了女人。
    尽管在温州鼓词陈派的聚会的“全家福”上,男子占了三分之二以上的人数,但细看不难发现,这些男人,多半是老前辈了。而年轻的,则大多数是女弟子。
    陈春兰说,男弟子要学到85%才能帮师父干活,而女弟子,或许只用学到5%就可以出来挣钱了。再加上女性心细,会照着鼓词词谱死记硬背,而男性,很多却是爱偷懒的主,也或者是因为他们聪明,所以喜欢临场发挥,反正,我唱的是这个意思就可以了,话怎么说,说得好听难听,就完全靠自己的本事,都是唱脱书,同是这个剧本,却是今天与明天不一样。让人听来不生肉,上句唱了下句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因为女性柔美大方,姿态比男性好看,人们在请人唱词的时候,如今请得越来越多的是男性。而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女性的嗓子好,即使把嗓子唱粗了,粗得像个男人,也是恰到好处的“磁性”,而男人,本来就比较粗,再粗,就有些难以入耳了。
    当然,如今活跃在鼓词市场的,精英男性也不是没有。
    作为老师,他们更喜欢收女弟子。如是男生来学,除非你有特别的优势,否则先生们还真不愿意收呢。久之,男性词人就越来越少了。在望江路28号,那家磁带批发店里满满的鼓词柜台前,在那么多鼓词人的磁带中,男性鼓词人只有十来位,还不及女性鼓词人的1/4,人们来买磁带的时候,也大多挑选诸如陈春兰、徐玉燕、林秀珍、章彩霞、戴美茶等人的录音剧本。
    当年那些当红的男性鼓词先生,如今也大多退居幕后,做起了编导或经纪人,比如陈春兰的丈夫黄良福,李小燕的丈夫陈相琦。陈相琦做的是灌鼓词带的生意,也编剧,给电视台做方言剧的总编等职。而黄良福,可以说是陈春兰真正的幕后经纪人,虽然他偶尔也会与妻子对唱上一场。“我做经纪人,扩音器、音响什么的都由我来安排,以及跟外面的业务接洽。”黄良福说。
     戏院、词院、电影院,这三大“院”,曾是温州人们娱乐最常去的场所。如今,随着VCD的普及、娱乐方式的增多,戏院越来越冷清,偶尔的还会在某些节日热闹上演几场戏剧;电影院,依然每天惹火;可是词院,如今却已难寻踪迹,年轻的一代,或许已经不知道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些场所了。
    以前的词院,也像电影院那样有买票,两三毛钱一人。现在,人们只能在佛殿、在庙宇、在人家办红白喜事、或者大桥落成,或者公司开张的某些时候,才能听到牛筋叮咚。
鼓词,尽管在温州有着自己的一片天地,却是温州失落的艺术。
    “学的人不多,来学的基本上也都是边围了解这个行业的人,熟人,或者鼓词先生的子女等等,曾有那么一段时间,鼓词失落了。”鼓词先生陈相琪说。学的人不多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鼓词本身就是一个难学的行业。越剧也好,黄梅戏也罢,或者是东北的二人转,都有前台与后台,你演你的戏,他敲他的琴。可是鼓词不一样。生旦净末丑,全都是一个人(对唱时两个人)表演,此外,还要弄琴敲鼓,做好自己的后台,一个人说要承担的角色,非常之繁复。
    而如今的师父,也不怎么愿意带学生。虽然陈春兰也收了两三学生,但总的来说她并不想带。究其原因,无外乎如下:现在十六七岁的孩子,在学校里讲的都是普通话,可鼓词要求讲温州话,而且还必须是正宗的瑞安腔,这个她们学起来很难学。大一点的时候,她们就开始谈恋爱,无心学习;等学会了,就单飞了,成了老师的竞争对手。
    “会唱很好教,但是想要唱得好就很困难了。唱得不好,坏了师傅的名声,想要真的唱得好,很困难。”陈春兰说。
    招收学生,先生们的要求也不少:一是五官,形象要可爱;二是素质;三是嗓子要好;四是要有艺术天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得对这个有兴趣。这只是其中的部分原因。让人们对唱词心有顾虑的另一个原因,是人们对鼓词事业的传统看法。
    尽管至今为止,仍然有很多人在乎唱鼓词的“钱途”,但对女性从事这个行业,依然有点难以接受。22岁的孙建丹,或许最知个中滋味。
    孙建丹很美,小巧玲珑的模样,表情丰富,一嗔一怒,风情万种。孙建丹从16岁开始学鼓词,到现在,也已经有7年的艺龄。当年,同为鼓词先生的孙建丹的母亲,并不是很愿意自己的女儿步自己的后尘,或许是因为知道鼓词先生那不安定的江湖生活对女性来说太过不便。可是女儿孙建丹还是选择了这个行业,既然女儿愿意这么做,做母亲的也就给她找了个很好的老师。
    可是女大当嫁。尽管孙建丹收入很高,但在恋爱的时候,还是遭到了男方父母的反对。或许在他们觉得,女孩子就应该乖一点,在家里相相夫、教教子,这样子出去抛头露面,顾了唱词就忘了家里,实在不是一个好职业。幸运的是最终孙建丹还是与丈夫走到了一起,并得到了家人的认可与支持,如今,他们全家都是她的词迷。这是孙建丹的成功。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同孙建丹那样可以坚持自己的事业。孙建丹说,当年同她一起拜先生学艺的五个师姐师妹,如今出国的出国,打工的打工,大伙儿相继零落,只有她依然在鼓词圈内挣扎。
    唱词是个自负盈亏自主经营的行当,没有单位,一个人就是一个单位,唱得再红,靠自己,唱得无人听,也靠自己。值一百你唱一百,值一万你就唱一万。有领导叫你出演的时候,你就出演,没人叫你的时候,你就自个儿寂寞着,忙碌着。
    鼓词也没有专门的培训学校,它也没有秘笈,靠的都是口传心授,唱得好与不好,主要还是看自己的造化。   
    “如今电视台的这些表演,有个别时常文不对题,明明是悲伤的,却被表演得很开心得样子。我作为词人,想着有些心酸,这究竟是谁的责任?”黄良福说。

    旧曲新唱

    鼓词新闻、曲艺大赛、八宝饭、百晓讲新闻……各式的温州方言大秀再一次地热播温州的各个角落。作为温州方言的曲艺种类,鼓词,也被摆上了电视擂台。
    鼓词,这个古老的剧种,如今越来越现代化了。
    一把牛筋琴,一个琴架,一面皮鼓,两片竹板,一个随身的布袋,就是当年鼓词先生全部的家当。如是安排在黑夜,一盏破马灯往树梢枝头一挂,就足以解决照明问题。
    可如今全都不一样,现代化的装备让即便只有一个人表演的舞台也如同大型艺术团那般丰富。他们有非常良好的音响设备,还有灯光,而手提电脑也是他们的必需品。陈春兰外出表演的时候,拖出去的设备大箱小箱的就能整上一车。在陈相琪的录音棚里面,除了电脑、显示器、扬声器、电视、灯光等设备之外,还有佳能数码摄像机。以前靠硬记,现在什么的现代化了,前面有屏幕,你可以看词,就好像看着观众,犹如电视里播放新闻的主持人,再也没那么多死背硬背剧本的负担。
    那天在水心的一个殿堂里看陈春兰的表演,转到后台,摆了很多的家当,犹如一个小型的戏班。
    “现在连音响这些东西我们都是自己带,行当比做戏的还多。服装、灯光等等,以前是100瓦或者200瓦的电灯,或者煤油灯,还有那种声音响一点就会破的喇叭,如今什么都现代化了,我这些家什用车运过来,再也不是像当初那样舟车劳顿地背着挑着。鼓词词谱则是存在手提电脑里的。”黄良福指着地上的箱子对我们说。
    位于望江路28号的那家音响店,已经开了很多年,老板李增南也已经卖了十几年的鼓词磁带。如今从事灌带行业的,乐清有一家,瑞安有一家,丽岙陈相琪一家,共三家。李增南这里则主要负责销售,尽管在学院路的一些音像店里,难以找到鼓词录制品的影子,但李增南的下面,还有十几个销售点。这十几年来,鼓词从最初的录音磁带,转到了VCD的刻录,如今,磁带基本上已没有了市场,VCD倒还是比较红火,那些在国外的华侨,暑假回国的时候,常会买走上百乃至上千元的鼓词VCD。
    有了现代化装备的鼓词,是否就一定坦途在望?有人曾试着把鼓词用普通话的形式唱将出来,可是先生们的感觉是:“韵脚押不起来,方言可以上句平,下句要仄,虽然没有一定的框框,但改编普通话,很难!”
    可是再怎么现代,鼓词也难以走出温州,虽然也有不少外地人来请,虽然也有不少的音像制品被带往国外,但请的与听的,基本上都是温州人,因为也只有温州人才听得懂温州鼓词。
    温州鼓词,能否也如东北的二人转一样为全国人们所知,还需要一个非常遥远与漫长的历程。

(来源:《温州?t望》)

(编辑:江晓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