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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一枚核雕贵过一只出口鲜鸡今:原料难寻无人捧场濒临失传
作者:921 创建时间:2008-06-03 12:09:00

昔:一枚核雕贵过一只出口鲜鸡

今:原料难寻无人捧场濒临失传

 


核雕有多种款式,可根据榄核形状雕刻成船只和人像等。


适用于雕刻的乌榄核个头要大,这枚榄核体长5厘米多,是难得的好材料。


增城艺术家黄学文对核雕感情很深。

    近日增城核雕被列入第二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推荐名录 尘封的幕后故事得以掀开

  “能以径寸之木,为宫室、器皿、人物,以至鸟兽、木石,罔不因势象形,各具情态……”

                                                      ――中学语文课本上的《核舟记》

  广彩、广绣、砖雕……这些岭南传统工艺近年来越来越广为人知,但曾经作为广东出口创汇“名片”的增城核雕却湮没在历史的角落,濒临失传。

  曾几何时,在上世纪70年代,一颗核雕的市值等同于一只出口鲜鸡,核雕厂的规模也一度扩大到拥有100多名工人,一举拿下出口公司每年100万元的订单;但此后却日渐式微,时至今日仅余少数几人懂得其中精髓。

  近日,若非被列入第二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推荐名录,增城核雕几乎已被世人遗忘。昨天,记者走访了各界人士,探寻这一传统工艺几乎失传的幕后故事。

  “能以径寸之木,为宫室、器皿、人物,以至鸟兽、木石,罔不因势象形,各具情态……”中学语文课本上的《核舟记》不少人都耳熟能详。清朝咸丰年间,增城核雕就已经名扬天下,核雕大师湛菊生的《赤壁游舫》成为业界无法模仿的绝技。此后,增城市办起了艺雕厂,增城核雕成为了广东出口创汇的一张“名片”,此后却日渐式微。

  发现增城核雕有段“古”:

  湛菊生一枚核上雕537字

  增城核雕被重新发现并被列入第二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推荐名录,当中有一段无巧不成书的故事。

  据广州市群众艺术馆工作人员李红介绍,在第二批申报工作铺开之初,一位省文化局社科处的专家在闲谈间提供了一条十分有趣的线索。这位专家称,在参观台北的故宫博物馆时,他留意到这里保存了一件核雕作品出自广东湛氏之手,精美绝伦,令他立即联想到中学课文里的《核舟记》。“不知这是哪个年代的工艺?现在失传了没有?”专家抛出的问题,令工作人员精神为之一振。经翻阅典籍等方式,最终确认这位专家提及的广东湛氏即是清咸丰年间增城新塘镇的著名核雕艺人。

  “幸好这位专家三番五次地提起,加深了我们的印象,不然这么一个好项目,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溜掉了!”李红说,如今,增城市博物馆收藏的《赤壁游舫》就出自湛菊生之手,而这一颗核雕的创作灵感就是来源于《核舟记》,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一枚核雕底部,不到一片指甲的大小却刻了《前赤壁赋》全文,共计537字。

  从这一枚《赤壁游舫》开始,工作人员着手查阅资料和联系相关人员,最终经历两次专家组评审及制作申报专题片,增城核雕这门遗落民间、甚至已被人遗忘的手工艺才得以挤进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推荐名录。

  上世纪30年代,广州核雕因受外国客商的青睐而一时兴旺。抗战期间,其发展受到严重阻碍。据《广州市志》记载:“抗日战争前,从事核雕生产的仅9人,其中陈忠的技艺最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政府的支持下,核雕生产重新恢复。1973年8月,增城乘着当时的工艺品出口浪潮,办起了艺雕厂,当时,核雕年产量达到2500只,工厂职员人数扩充至四五十人,厂房面积达到594平方米。1977年、1978年间,是增城核雕最为兴旺的时候,核雕厂规模一度达到100多人,而当时一颗核雕等于一只出口鲜鸡。

  增城二轻艺雕厂掌舵人:

  走过辉煌核雕渐无销路

  1973年至1995年这22年间,黄学文是增城市二轻艺雕厂的掌舵人,“当了十多年厂长,眼睁睁地看着工厂效益走下坡路,工人们一个个跳槽转行,我心里是何种滋味,哪有人知晓?”说起往事,黄学文惆怅不已。“1977年、1978年,出口公司承诺年出口额100万元。”上世纪70年代,百万元是怎样的一个天文数字,“我当时听了,心里就没底。不过,那时也正提倡大力发展工艺品出口,一颗核雕相当于一只鸡。”这一年,艺雕厂交给出口公司6万多只核雕,却只收到了2万多只的货款,“有4万多只最终成了仓底货。”艺人们只知埋头生产创作,对于产品的销路显得非常无奈。

  在诸多的核雕资料中,记者发现一份这个年代出口公司打给艺雕厂的订货单。该订货单显示,当时的艺雕厂主要生产人物背月、人物松鹤、渔船等16款核雕造型,每款造型每月制作200只,其中,单价6元的核雕已经是当时最贵的产品了,而单价最便宜的则是乙级双门船,每只1元到3元,黄学文解释说:“甲级、乙级,不但是工艺方面的评价,而且与榄核的个头大小有关。”

  两大“拦路虎”挡住核雕复兴路

  困境一:

  “三个21”致核雕成中老年人绝技

  上世纪80年代后,核雕生产渐渐萎缩。销路不好只是增城核雕工艺濒临失传的原因之一,企业管理体制僵硬、艺人待遇差,才是人才流失的关键。增城市二轻艺雕厂从1973年建立到1995年被迫解散,工人们的待遇一直都不理想,也正因如此,有很多小年轻趁着下海的浪潮转了业,抛弃了这个行当,使得这门技艺越来越成为只有中老年人掌握的“绝”技。目前,增城新塘地区约有三四十人从事过核雕工作,最年轻的都在50岁以上,而真正掌握其中核心工艺的,不过寥寥数人。老艺人们仅把它作为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

  过去,在核雕这个行当中流传着“三个21”的说法。据解释,“三个21”是指,21岁的年轻学徒,每月拿21元工资分21斤米,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如此待遇,“真的算不上什么。”黄学文说。“我真心想留住人才,但实在很为难,单位没效益怎么留得住人呢?”

  困境二:

  纵有巧手一双却难找乌榄榄核

  增城盛产乌榄,乌榄榄核则必须个头够大才适宜于制作核雕。“过去乌榄树随处都是,很容易挑选到适合用来做核雕的榄核。”黄学文说,在他记忆中,核雕兴盛时,江浙一带的手工艺人热衷于南下增城挑选创作原材料,其中又以增城仙村的乌榄核最负盛名。“个头够大,随手捡起一粒,都可以用来雕刻。”

  如今,仙村开发了,乌榄树越来越少。后来,艺雕厂用肥料与仙村交换乌榄榄核,可以确保原材料的数量和质量,但现在一年遇上三两颗适合于雕刻的榄核已甚为难得。

  “你们看我的收藏,都是有些年月的东西了。”黄学文小心翼翼地拉开书桌抽屉捧出一个锦盒,里面躺着十多枚个头硕大、光滑油亮的榄核,黄学文随手挑出一颗榄核,拿出一把卡尺,要记者度量一下榄核的长度,他喃喃道:“这颗榄核至少有五六厘米长。”果不其然,这颗榄核长5厘米多。

  核雕艺术家心声:

  只要有传人

  不怕没市场

  “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培养一个关门弟子,为这门手艺找个年轻传人。”黄学文相信,只要有传人,将来不怕核雕没有市场。小小一枚榄核,经过艺人的巧手雕刻,价格可达千元以上。黄学文说,1997年后,兴起了艺术品收藏潮流,亦曾惠及核雕这一行当,开始有人登门向他求购作品,“终于有人认同它是一门艺术,我觉得比什么都重要。”

  退休后,黄学文从未间断设计和制作核雕,“怕闲下来手艺生疏了。”黄学文展示了他的诸多心水作品,“这是一艘子洞花舫,是核雕中的传统样式。”约三四厘米长的船身上,不但雕刻了6扇能够自由开合的门窗,而且有大小18个形态各异的人像,精细到吊锚的缆绳环环相扣都表现了出来,“雕这条榄绳有诀窍的,你看,它不是圆形的,而是日字形。”“核雕是一门手工艺,不可能以机器代替人手,它有很多雕刻的窍门,不是靠模子就能制作出来的,所以也只有靠手手相传的办法将它保存。”“如果核雕像京剧进课堂那样,成为学生仔的手工课就好了。”黄学文说,这些传统的手工艺要传承一定要靠年轻人。目前,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培养关门弟子将全盘手艺传给他。

(来源:广州日报/记者:刘海健、谭秋明)

(编辑:王铮)